子吁和悟由相顾一笑。不想只在一顾之间却有意外的发现。原来在另一側与“专业店”毗邻的是一家“成人用品”店。一个中年妇女坐在可以一眼观尽的小开间里守株待兔,门前竖着“战一夜”“野狼”之类“保健食品”广告牌。小陈的自行车正好停在两家店门之间,被广告牌遮了大半。子吁心里一硌磴:小陈怎么会钻进按摩店里了?——在“健美”,他听说过这些街边小店的生财之道——近墨者黑,那还得了啊!
“小陈?嘿嘿,二位帅哥真真的眼力一流,”领班小姐请他们在靠墙的沙发上落座,“通街都叫响了的!不出一年,管保有星探挖到北京去上女一号的啦!——她正上钟,帥哥哥稍等。”可子吁跳起来就要往后堂里钻,被领班小姐拦住,“啧啧,酷毙了!还真看不出眼哥这么猴急。”她故作惊讶,之后问悟由:“要不,先找别的妹子陪二位试试?都是乡下刚出来的,嘻嘻,原汁原味原生态!自己挑,萝卜白菜各有所爱,对啵?”
挤坐在屋角的几位小姐重新举起小圆镜,却瞟着眼睛向二位男士放电。从后堂传出嘻哈打闹声。一个尖嗓的女孩吊高八度开唱“好比老鼠爱大米”,就有隔房的妹子铆足了劲意味深长地打和声,“爱得痛啦,痛得哭啦——”。
“巴适得很!龙抄手、赖汤圆儿,各有各的味道,随你挑。高了兴,想要‘耍’,嘻嘻,自己跟小姐商量好,由随你往宾馆里带。嘻嘻,我这儿只丢个出台费,就俩小钱儿。”领班小姐笑眯眯地说,“要不嫌弃嘛,就在店里雅间,一样地风流快活。人嘛,不就活个痛快?”
“小姐肯干?”悟由问。
“舍得宝来宝调宝——”一位小姐在镜子里搭话,另一位摩仿本山大叔的腔调,“只要肯出血,呵呵,看疗效!”第三位趁热打铁:“心动不如行动,还犹豫什么!
“就不怕——”
“面子么,”领班小姐拦腰岔进,“腊月间回村过年,幺二四下大雨,再多也输得起。那才叫面子。不要多心,现而今穿要光鲜,吃要海鲜,人要保鲜,耍要新鲜。长得帅气,打头洋气,图个爽气,出手大气,这号男人小妹子巴巴地盼——哥佬倌干脆点,随便挑!”
“哪里哪呀!我是说,就不怕‘爆’了?”
“巴不得它多‘抱’几窝才叫好呢,呵呵,抱鸡母!——丢心大胆!我们有执照,是庙子都烧香,见菩萨磕头,黑道白道有人关照。再说的啦,是不是那家人我一看一个准儿。刚才不就来了个勾钩儿?贼眉贼眼!遭我垮脸嘟嘴就打发了。”
天黑下来,街面上亮起了灯火。有客人下钟了。一个胖墩儿接过找零冲后堂里发狠:“大老板个球!偷电缆撞枪口上,三进宫啦!鸡巴毛!”“老鸦笑猪黑!你妈的也不是个省油的灯!”爱大米的尖嗓在帘子里面回应。